張說和張畫
“即使以一生的精力為那些雜亂重疊的人頭寫註解式的傳記,也是值得的。”
——張愛玲
台灣《INK印刻文學生活誌》創刊十七周年紀念特輯,就是張愛玲誕生百年紀念刊。
香港大學比較文學系教授黃心村的〈劫灰燼餘:張愛玲的香港大學〉,位列紀念刊首篇。
張愛玲是一九三九年八月抵香港,一九四二年五月離開香港返上海。她在香港大學讀書的時間不足三年,即便如此,香港一再出現她的筆下,如她的《小團圓》、《易經》。
文章附了張愛玲在香港大學讀書時的學生登記表,求學時的張愛玲出乎意外地清秀,沒有後來的一臉傲氣。
一九四一年十二月八日至二十五日,是香港抵抗日軍入侵慘烈的十八天,據黃心村教授考證,當時仍在校的張愛玲加入了守城工作,在轟轟炮聲中,她開始了戰火閱讀:“……在港戰中當防空員,駐紮在馮平山圖書館,馬上得其所哉,一連幾天看得抬不起頭來。房頂上裝着高射炮,成為轟炸目標,一顆顆炸彈轟然落下來,越來越近。我只想着:至少等我看完了吧。”
戰火中的書呆子,收穫了不只是閱讀,張愛玲曾寫道:“由於戰爭期間特殊空氣的感應,我畫了許多圖……”黃心村認為:“戰爭期間特殊的空氣成全了張愛玲對繪畫的領悟……張愛玲最早觸及的媒介不是文字,而是她的畫筆……”
張愛玲的畫,是張迷熟悉的,簡約的仕女圖,很張氏風格,讓人一看便記住了,以後一眼便認出來。
黃心村如此形容張說和張畫:“繪畫,尤其是張愛玲式的幾筆傳神,對時間和空間的要求就低廉,因為低廉,所以在夾縫中生存得更加頑強,因而可以倖存,可以帶在流徙的箱籠裡回鄉或遠走。”
(百年張愛玲 · 五 · 完)
程 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