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鬼怪隱喻智能電話—— 談《怪奇默友》

今年萬聖節唯一應節電影，《怪奇默友》是鬼怪童話，雖然不是特別驚險恐怖，但編劇別有用心，借鬼怪來暗喻智能電話，諷刺時下人們望電話多於望身邊人。

《怪奇默友》源於編導積各齊斯在三年前創作的五分鐘短片《Larry》，後者推出後受到讚賞，被史匹堡創立的Amblin公司計劃發展成長片，由齊斯再度自編自導。九十多分鐘的篇幅，添加許多人物與細節，不搞懸疑鬼局，但對於人物背景與家庭疏離有不俗的落筆。

劇情敘述患自閉症的少年奧利華從不說話，只靠電子裝置簡單回答，在校被同學欺凌，一直感到寂寞；母親照顧無微不至，但身心疲累；父親只顧工作，與自閉兒產生隔膜。這一家庭關係與人物性格的描寫，有典型的寫照，三人家庭並不溫暖熱鬧，一場簡單的早餐戲，高度寫出父子的隔膜、母親的獨力支撐，很有寫實筆觸，為之後劇情留下強力鋪墊。

後來父親拾來的平板電腦內有乾坤，兒子打開後出現鬼故事，更把鬼怪引出來，各人身陷險境。鬼怪外形、嚇人場面等設計，不過不失，限於這非成人恐怖片，一切編排皆不過火，但氣氛不弱。幾場鬼戲都在黑暗中若隱若現，有點驚慄感；最具恐怖氣氛是父親在街上逃避鬼怪追殺，鬼怪卻透過街上所有光源逐漸熄滅，營造出黑暗慢慢逼近，也就是鬼怪逐步走前，鬼怪雖然不出現，但視覺上充滿表現力。

編導的心思全在於劇情隱喻上，自閉兒無法與人溝通感到孤寂，鬼怪拉利也因孤寂而拖人落陰間陪伴，影片率先切入寂寞這主題。劇情往後發展，是智能電話的出現，個個變成低頭族，寧望電話也不望人，結果提升了人與人之間的疏離感。鬼怪拉利從平板電腦而來，固然是一大比喻；家人只能透過智能電話才能看到拉利，又是另一寓意。最直接是拉利透過電視傳話，內容講出智能通訊設備出現後，人類變得越來越寂寞，主題明顯不過，更有時代寫照的作用。

全片劇情架構其實不創新，甚至把《鬼驅人》、《兒凶》等類似影片作大匯合，然而本片不再是以家庭力量來驅鬼，而是以母親的犧牲來換取兒子性命，這是很強的主題表現力，道出母親在家庭的重要性，呼應了近年盛行的女性主義，父親淪為家庭閒角。最後一幕，母子共舞，但一人在現實世界，另一人在另一空間，留下動人餘韻。

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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