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魔法》的另一種體現方式
我無意探究你會否被一顆沒有打中過你的子彈打中,只想知曉《天能》會否像科幻經典《未來戰士》和《十二猴子》那樣歷久不衰。上世紀末,多重宇宙論並未普及於大眾想像之中,《未來戰士》系列唯有透過命定悖論,帶來末世啟示:生命中的每個偶然都是必然,任何試圖迴避過去或未來的發展都注定失敗;正如《十二猴子》憧憬回到過去扭轉人類宿命,同樣以失敗告終。其實命運的存在,否定了自由意志;而《天能》所彰顯的自由意志,乃世界存亡的關鍵。重塑過去,目的往往不只是重構文化記憶,更重要的是重塑現在,此理念一如不少史家,服務統治的決心逐漸取代重現史實的初衷,終究令歷史書寫添上虛實交錯的戲劇色彩。朱光潛鑽研克羅齊史學思想時強調歷史的現時性:“沒有一個過去史真正是歷史”;歷史哲學家海登 · 懷特則認為:“沒有人擁有過去,也沒有人可以壟斷如何研究過去,或者是如何研究過去與現今的聯繫。”無論如何,基斯杜化 · 路蘭前作重申,萬惡的人類,既能創造扭曲現實的盜夢空間,也能自導自演“以虛代實”、“偷天換日”、“化腐朽為神奇”的死亡魔法,政治博弈背後有多瘋狂,猶如當代人類危機有多失控。所謂逆行世界、祖父悖論、燒腦敘事,不過是《死亡魔法》的另一種體現方式而已。
令狐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