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戲的電影人生

——談《無定向喪心老友記》

戲如人生，人生如戲，用演技打倒敵人，才是真正的電影人生。阿根廷影片《無定向喪心老友記》就是以假打真，用演技鬥智，並注入哀傷的懷舊感。

《無定向喪心老友記》是舊片重拍，一開始是過氣老女星緬懷光輝歲月，鏡頭從舊戲到現實，散發着美好不再的滄桑味。這一前奏，看起來甚似荷里活的《紅樓金粉》，不過整體格局不同。本片發展下去奇情曲折，她與三個老導演、編劇、配角同住一大宅，某日年輕的男女地產經紀走入大宅，從此引致連串的感情變化。

地產經紀得到老女星歡心，建議她賣掉舊大宅，從中獲利，但三個老男人看出陰謀，於是使用編劇與演技進行大鬥法，過程奇招盡出、明爭暗鬥。最好看是老編劇與年輕女的一場桌球戲，以球喻人，言中有意，既鬥波亦針鋒相對，老與青、男與女、正與邪就此爆發出對話戲味。

導演甘巴利亞曾於十年前拍過揚名世界的《謎情追兇》，今次拍得更細規模。全戲只得六個角色與一座大屋，卻發揮出可觀的導演技巧，鏡頭穿梭於佈局鬥智、老年感情、光影歲月與昔日懸案。整體情節豐富，由頭到尾引人入勝，又扭橋又有情味。結尾的杏仁茶計中計，說穿了是騙人戲局，但高潮迭起，試煉出人性醜惡。

從電影藝人到演技騙人，本片再次論證人生與電影的密切關係，也就是戲如人生。演技可以用在現實生活，編劇在這議題上並非設計騙局戲般簡單，別具心思，加入“電影不是這樣的”、“要像拍戲一樣”般對白，連影片技巧也跟隨主角們說話，騙局玩完，畫面燈光也跟隨柔弱。一切一切，皆強化“戲如人生”的主題，並激發出老影人比後生一代更勁更厲害，後浪推不倒前浪。

全片情節多采，描寫過氣影星的內心世界有着哀傷筆觸，在家重複扮演獲獎一刻最能反映女主角的緬懷心態，然而引致意外，姊妹慘死，進一步隱喻這種心態的不良影響。過程中亦交代她在輝煌時期的感情糾纏，交織出名氣與愛情的矛盾，也是演員的一種常見感情寫照。

《無定向喪心老友記》劇本可觀，在眾多主題與不同層次上皆拍出戲劇吸引力。欺騙中有情義、鬥法中見“電影力量”，場面調度平實自然，毫不炫技，是難得的阿根廷佳作。

lhaio@yahoo.com.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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