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鳳凰城

自庚子年初夏以來，內地暴雨綿延，夾雜長江、黃河數十年一遇的洪水，從上游洶湧而下，禍及周邊二十多座城市，災情嚴重。湖南著名景點鳳凰城亦未能倖免於難，街道水深及腰，舉步維艱，主幹道交通壅塞，居民終日忙於清理沖積的淤泥和垃圾，其中一座歷史悠久的木橋經不起洪流的沖擊，面臨坍塌之危，險象環生。驀然回首，昔日鳳凰城之旅，不勝唏噓，期望雨過天晴，回復昔日亮麗的風采。

鳳凰城座落於湖南省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西南部沱江沿岸，三面青山環抱，綠水橫流，地靈人傑，始建於明嘉靖三十五年，被列入國家歷史文化名城之一。鳳凰城脫俗的自然景觀糅合古樸典雅的建築風格，散發濃郁的鄉土文化氣息。蜿蜒曲折的城牆、飛簷翹角的亭台樓閣、匠心獨運的拱橋、巍峨矗立的七級浮屠、莊嚴肅穆的古剎、鱗次櫛比的吊腳樓、道地風味的小食、各式各樣的手工藝品等，令人目不暇給，遊人絡繹於途，流連忘返。著名的文學家沈從文居於鳳凰城，嚮往錦繡山川景色；重巒疊翠，沱江煙雨，輕舟晨渡，多觸發文藝創作靈感，其洋洋大觀的著作《邊城》膾炙人口，把鳳凰城樸素的人文風情描寫得淋漓盡致。

鳳凰城以主幹道的“回龍閣”為中軸，銜接四方人八面迂迴曲折的小巷貫通全城。其中又劃分為新舊兩個城區，古城牆圍繞的那邊屬舊城區，連接古城牆兩端有東城樓的升恒門和北城樓的壁輝門，城樓的建築是混合石灰漿、鵝卵石、碎石、黏土夯成，上鋪紫紅砂岩板塊，堅固耐用，是歷代土家苗族禦敵的要塞。舊城區尚有古城博物館、楊家祠堂、朝陽宮、大成殿、萬壽宮、天王廟、沈從文故居等建築文物，置身其間，附庸風雅，發思古之幽情。東城樓毗鄰的虹橋是鳳凰城標誌性的建築物，歷經戰火洗禮，依然屹立不倒。筆者乘小艇沿沱江水道徐徐而過，一派江南水鄉的景象呈現眼前，但見一群穿苗族服裝的美女，在張燈結綵的浮台上載歌載舞向遊客獻媚，不禁心花怒放。

在鳳凰城攝影，首選嘆為觀止的吊腳樓群。從虹橋入口斜坡的左側居高臨下，以近在咫尺的屋背作為前景構圖，並構思以沱江的水流從右下角將視線引入，目光漸次觸及拍攝主體，至畫面對角線的七級浮屠彎位而止，遠景則以山巒襯托，整體佈局富有畫意；又在東城門出口的埗頭上，以數艘停泊的渡船作為前景構圖，拍攝對岸的吊腳樓群，勾勒出江南水鄉的風貌。虹橋是鳳凰城的着眼景點，筆者認為最理想的攝影位置，莫過於酒吧街中段的觀景台休憩處，因在視線涵蓋的範圍內，除可一睹虹橋整體的建築結構外，周遭尚有吊腳樓、綠蔭、渡船、人物等相關元素，融合了自然景觀和道地的生活特質，筆者在攝影構圖時，刻意以參差錯落的樹葉掩蓋前景上方空白處，復在畫面左下方“黃金分割”的位置凝結一艘渡船，藉以加強照片的可觀性。鳳凰城內的街道全鋪青石板，古趣盎然，尤以寬敞的主幹道更具氣勢，筆者以兩旁紅燈籠高掛的木樓由近至遠構圖，配合星羅棋佈的人群，使畫面的視覺有縱深感，同時凸顯石板街的固有特色。鳳凰城入夜人氣沸騰，樂韻悠揚，熱鬧非常，別致的亭台樓閣，漫漫的小橋流水，在色彩繽紛的燈飾掩映下，令人陶醉。筆者為取得宏觀的攝影效果，便高踞在鳳凰城附近的天橋上俯瞰，鑒於當時有需要使用慢快門拍攝夜景，為避免手持不穩導致結像不清，便將照相機倚在圍欄固定，照片總算有所交代。鳳凰城的手工藝品比比皆是，筆者行行重行行，瞥見有穿着傳統苗族服裝的婦女正在店前向途人兜售工藝品，機不可失，便連忙拍照。

筆者想念鳳凰城，意猶未盡，遂撰詞以頌之：

望海潮 · 鳳凰城

湘西疆域，沱江沿岸，青山抱鳳凰城。橋老曲身，樓危吊腳，歷經雪虐霜凌。歲月總無情。昔苗漢交惡，烽火常明。慘霧愁雲，四周聞鶴唳風聲。 今朝雨過天晴。見春暉普照，寶塔高擎。擂鼓響鑼，張燈結綵，群芳歌舞昇平。鄉土顯繁榮。踏古街石板，步伐輕盈。訪沈文豪故宅，把盞閱《邊城》。

圖／文：黃冠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