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放火金腰帶

中新網有“亳州警方發佈《懸賞通告》，內容是：‘疑索錢不遂殺害嬸嬸，皖十六歲的少年涉案潛逃’。”此之謂“後生可畏”。

從這件事，我聯想到很多殺人的事，如《春秋公羊傳 · 桓公十一年》：“殺人以自生，亡人以自存，君子不為也。”當然殺嬸這個少年之所以殺嬸，不必查問原因，都知道是為了“自生”、“自存”。別人死好過自己死，正如曹操説的：“寧使我負天下人，莫使天下人負我。”曹操殺過不少人，不必細表。

殺人，並不像宰雞殺鴨，不但有違法紀，而且良心上總過不去，所以“君子不為也”。不過那亳州少年，只是個可畏的“後生”，百分之百不是“君子”，他只有十六歲，應屬“小人”之類。《水滸傳》第十回有句話：“殺人可恕，情理難容。”是的，殺嬸者只有十六歲，粵人慣説：“有怪莫怪，細佬哥唔識世界。”所謂“唔識世界”，就是“不知天高地厚”，殺人雖可恕，而情理難容。正因為“情理”，推翻“可恕”之罪，罪而至於“難容”的程度，可謂罪大惡極。《史記 · 高祖本紀》：“與父老約，法三章耳；殺人者死，傷人及盜抵罪。”與父老約，而誌諸《史記》，當然是大事，而法僅三章，第一章就是“殺人者死”。依此推斷，亳州少年，更是死罪難饒。

我又想起粵俚有句話：“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整路冇屍骸。”是否如此？現實告訴我們，這是千眞萬確的事。這句俚語本來是反映社會的黑暗面，原意是控訴社會罪惡。但細想，這句話很有問題：“殺人放火”原是罪大惡極，然而所得到的不是懲罰，反而是獎賞，而且是“金腰帶”的厚奬。

修橋整路，方便行人，善舉也。建造七級浮屠，尚稱之為善舉，何況是修橋整路。然而所得的“果報”，竟然是“冇屍骸”，那麼這無疑告誡人們：“善事莫為”。禮崩樂壞的社會，“修橋整路冇屍骸”，確有此事。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