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好朋友謝天振

我在本報發表的第一篇稿件〈我看到的自白書〉（一九八五年），敘說美國參與炸毀喀什米爾公主號的史實。材料來自叛逃蘇聯的美國人文章〈我曾經是美國中央情報局的間諜〉（一九六七年蘇聯消息報）。文革時期我在上海外國語學院工作，那時禁讀蘇聯出版物，有一位負責管理圖書館的紅衛兵與我私交甚厚，經常將新到的蘇聯報紙偷偷借給我，所以我有機會讀到上述文章。這個人就是現今多位澳門學者熟悉的謝天振教授，馮傾城女士在四月二十八日本報撰稿〈敬悼北大碩士答辯恩師謝天振教授〉。

四月下旬，我分別收到吳克禮教授（前駐蘇聯大使館教育參贊）和著名歌曲翻譯家薛范微信轉告：“謝天振，一九四四年三月生，上海外國語大學教授，博士生導師。中國比較文學譯介學創始人，中國翻譯學最重要奠基人之一，翻譯學學科建設最有力的宣導者和批評者之一。主要著作有：《譯介學》、《翻譯研究新視野》、《比較文學與翻譯研究》、《比較文學引論》……因病醫治無效離世，享年七十六歲。”

我與謝天振結交多年，他還是俄語系學生時候，已經交往密切，謝天振等幾位活躍的同學經常到我的視聽教學辦公室來……一九六六年他大學畢業時遇上了文化大革命，畢業生都留校鬧革命……

筆者移居澳門後彼此少聯繫，後來謝天振在翻譯理論和比較文學等方面有突出的建樹，曾多次應邀到澳門參加學術研究活動，指導學術論文，因此我們得以在澳門和珠海再次相會。

去年四月底，我到上海時收到謝天振發來微信：“你有沒有特別想見的人？也許我可以幫你聯繫。”五月初我與諸多退休的外語學院老同事見面，我另外還邀請了老朋友歌曲翻譯家薛范，雖然謝與薛早有聯繫，但此次是兩位名人首次面對面相見。謝天振事前知道出席午宴的全是比他高一輩的同事，和曾經教過他的老師，特意帶了很多袋禮品茶葉，到場人士個個有份。

聚會兩個月後，謝天振微信轉發給我吳堉老師離世的訃告。謝天振微信說：“我很後悔日前你來上海一起吃飯時，沒有向李越常老師索取吳堉老師的地址，前去看望她。導致今日天人永隔，真是遺憾，但願吳堉老師在天堂安息！”

吳堉和她的母親朱韻清是解放後的第一代俄語教授，近年在俄羅斯舊檔案中還找到了一張一九四九年開國大典上，吳堉在天安門城樓上與蘇聯代表團在一起的照片……三年前吳堉老師曾對李越常教授表示想與我見個面。前年我約請了九十二歲的吳堉老師共進午餐敘舊，一切情景都還歷歷在目……

筆者懷念吳堉老師和謝天振好朋友，願兩位學者在天堂相遇同享安息。

殷立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