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遊不應太沉重
立秋之日,我望着窗外的藍天白雲,明白到世界各地的新冠肺炎還在肆虐,今年的外遊已鐵定無望了。不要說得太遠,近三十年來,每年自己必會安排一兩次到外地旅行,有時跟團,有時自由行,但無論採用哪種形式,孩子小的時候,基本上都是全家總動員的,這樣到了外地就不用牽腸掛肚了。不過,那是子女未長大時的情況,到他們成了家,旅行又變回兩老的事了。
多年的旅行有一點體會,就是發覺到外國旅行,面對美景只有驚嘆,甚少有感觸,大概是因為對所遊之地的歷史沒有較深的了解,所以也甚少會觸景生情。其實,對美景的讚嘆,如果都用文字來形容,我懷疑它是比不上色彩鮮艷的相片。旅遊文章不易寫,余光中寫法國古堡雪濃莎,誰建古堡,誰在那裡住過等等的歷史資料搜集了一大堆,這才能下筆時既有美景描述,又有厚重的歷史發思古之幽情,達到“醉能同其樂,醒能述以文者”的效果。問題是懷着那樣的目的去旅遊,似乎又太沉重了。
但在內地旅行就輕鬆得多了,因為每個人或多或少也認識一點自己國家的歷史,這樣每到一地就可以發揮想像了。那年到嘉峪關,站在城樓,望着遠處高矗的陰山,自然會想到“不教胡馬度陰山”的詩句來。登上懸壁長城,對着一望無際的戈壁,這才理解戍邊將士“不知何處吹蘆管,一夜征人盡望鄉”的情懷。而在高昌古城唐三藏的講經台前,撫摸這個只有約三尺高,闊幾丈的土台,想到千多年前,數百信眾鴉雀無聲,盤坐在台前寛大的廣場上,靜心聆聽三藏的喃喃佛語。根據記載,唐玄奘曾被高昌國強留了一段頗長的時間。親臨講經台和極高溫的火焰山,使我明白到《西遊記》並不全是憑空杜撰出來的故事。
公 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