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下的街頭情懷

書展期間，翻開一本關於老澳門的攝影集，一張照片令我眼前一亮。照片上幾名小學生，圍住街邊一張長椅，其中兩人分站長椅兩頭，一隻酒瓶置於長椅正中央，成了分割領土的楚河漢界。兩人手握乒乓球拍，在烈日下，忘情地一決高下。

照片成像的數十年後，寸金尺土的澳門街，佔地相對較小的乒乓球漸漸覓得充足的場地。球手們不分老少，紛紛在各區活動中心和體育館開拓戰場。我不禁好奇，當年照片中的小學生，相隔數十年，是否仍在某舒適的體育館內，享受着乒乓球的樂趣？

最近翻出數十年前的電玩遊戲，才發現那隻畫面中只有兩條橫線，中間以長長的虛線分割，雙方為了擋住、阻止一顆在畫面中來回反彈的白點在橫線後出界的簡陋遊戲，是一款名為“Pong”、模仿乒乓球的運動遊戲。這款遊戲於一九七二年面世，被認為是Atari公司首款街機遊戲，在當時令不少玩家樂此不疲。雖然受製作技術所限，如今看來這款遊戲過份簡單，卻不免使人反思：撇開戰術不論，乒乓球就是一場將來球打向對方領地的遊戲。只要有一片相對平坦的場地，能劃分“領土”，有簡單的球拍和球，在任何地方都能比賽。如非專業需求，球桌大小、標準與否不太影響遊玩樂趣。只要“領土”尺寸相若，對雙方而言，就是公平的較量。

隨着城市發展，運動場地漸漸標準化、國際化，澳門的小孩每逢假日就能到特定場地進行各式運動。有了舒適的環境，正規的設施，昔日那種以家中床板或街邊長椅為乒乓球桌的日子漸不復見，也成了一代人的童年回憶。或許，對於一眾上了年紀、經歷過“乒乓游擊戰”的“業餘球手”來說，乒乓球既是具競爭性的運動，也多多少少是一種遊戲，和捉迷藏沒多大差異。

古 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