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兔死 狗亦廢
水為財,況且是“金汁”,往昔在農村,這種汁液視為寶,可以賣的。不過,積聚無益,這一回我深深體會到前人所說這句話的眞諦。不過,有些人竟“屙尿隔過渣”。
梅堯臣《雍丘遇雨詩》:“飮水徒脹滿,喝喉殊未蠲。”避免脹滿,我已少飮水。可是脹滿之情,不但無減,反而日增,自從“攞膽”成為“匪類”之後,滿懷高興,醫院方面告訴我“明天可以出院”。喜悅之情,溢於言表,不期然想起陶淵明説的“乃瞻衡宇,載欣載奔”。雖無稚子候門,僮僕歡近,起碼冰箱未空,垃圾猶存,始終是“龍床不如狗竇”,回到家裏好。
明天兩字有很大的空間,放諸任何的一天説都有“明天”,所謂“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在此以前,良朋好友到來探訪慰問,絡繹不絕,當他們知道“明天”是甚麼日子之後,再沒有親朋老友來了。而我的“明天”再有“明天”,難道可以借劉過《沁園春》之句:“心期處,算世間眞有、騎鶴揚州。”我想:“騎鶴”是早晩問題,不過並非腰纏萬貫上揚州,應是兩手空空,騎鶴西天留。
説起腰纏萬貫,我比腰纏萬貫更重,經超聲波的檢測並非腰纏萬貫,實即塞溝渠,據說這是男性普遍現象。渠所以塞,是垃圾太多,然而男性的“渠塞”,不是垃圾,而是一種鹼性物質,是利於精液的滑動與活動的東西。有識者説:“快感”由此而產生。生理學稱之為“前列腺”,也稱“攝護腺”(Prostate Gland),是雄性生殖系統的附屬腺,位於膀胱下方,無疑在膀胱下形成一道溝渠,這種鹼性物質一旦多了,把尿道壓迫着,於是“此路不通行,不得在此小便”。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老朽並非無情物,如今“良弓”已無用武之地,“狗”亦廢了武功,一切交由醫者作主了。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