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唱唱了四十年

畢業於崛越高等學校的日本女歌手石川小百合，一九七三年出道後過了四年的相對沉寂期。但到了一九七七年登台演唱阿久悠作詞、三木剛作曲編曲，哥倫比亞發行的《津輕海峽·冬景色》後，便鯉魚跳龍門。從此，石川小百合與《津輕海峽·冬景色》長久飲譽樂壇。

到底是石川小百合令《津輕海峽·冬景色》廣泛流傳，抑或《津輕海峽·冬景色》令石川小百合身價百倍？我以為乃相得益彰。

石川小百合唱《津輕海峽·冬景色》，一唱四十年。你看她十九歲時，前奏響起，她略略把頭髮向後撥去，便以有着深長意味的嗓音唱起，“走出上野出發的夜班列車的那一刻，覆蓋在雪中的青森站已然在眼前……”歌曲一開始就引人入勝地，將主人公從東京坐車到青森，而後要從青森坐渡輪到北海道的事情傾訴出來。石川小百合右手拿着咪高峰，左手常常隨着強音在作着強調，雖仍顯稚氣，卻仍能穩穩駕馭舞台；我很吃驚於已逾六十齡的石川小百合，在重塑《津輕海峽·冬景色》時，體態之氣度雍容、聲音之激越有力，尤其仍情感充盈！也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進入爐火純青之境！你聽她唱，“當看見那快要凍僵的海鷗時，不禁掉下淚來”時；尤其看到她隨着間奏，緩步走到台前，似帶着懷舊之情地唱起第二段歌詞，“再見了，我親愛的人，我要回去了。風的聲音不停在胸中激盪，眼淚幾乎就要掉下來”時，你能感覺到，在經歷了時光錘煉，體悟了人情冷暖的石川小百合，如何怨懷多觸於歌中的難捨難離的。其實，聽者在此所能領略到的，就不一定指愛人的分別，還包含着親朋戚友的分別。這就有如王勃的《送杜少府之任蜀川》中的“無為在歧路，兒女共沾巾”，其誠摯情感，豈止乃“宦遊人”才有？

《津輕海峽·冬景色》為特定時期特定環境所孕育。從本州青森到北海道函館的海底隧道一九六四年動工，一九八八年正式通車。如果海底隧道早有，就難能吟哦出，“啊啊，津輕海峽的冬景色”這樣的名歌名曲。幸哉！幸哉‼

陳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