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確定:珠三角當代——後疫情展
單元三:空白存在中的魔幻世界
策展人:吳靖(順德)
藝術家:劉可(廣州)、鄧子軍(廣州)、陳一致(廣州)、
林鈺玘(福州/廣州)
二○二○年的開端彷彿人類無預警地來到了平行時空的門前,開啓這道門,整個世界的法度驟然改變,新的法則似乎在頃刻之間便變得成熟。這種全面性的頃刻變化,使得我們對一切原本篤定無比的人、事、物都變得警惕起來,從而滋生出另類的個人體驗與感受。瘟疫就像是每個人手裡的一把變形的萬花筒,由它折射出來的社會和個人的方方面面都充滿了魔幻的色彩。
陳一致的影像作品《失向與找尋》,通過大量疫情期間碎片化的、去意義的圖像和影像與人物精神的場域疊加在一起,並伴隨着那些被分解出來時間和空間的聽覺圖像,使得存在與不存在、空白時間與空白狀態產生出時間、空間及自我的交叉投射。似乎真實世界中的客觀存在已然變成了這“空白時空”裡一個虛幻的維度,只有此刻的情緒和想法才是唯一的真實。
鄧子軍的《村口》系列是對這段疫情期間自我狀態的思考和總結。疫情導致的個人及社會停擺的空白狀態,與網絡上相關的爆炸式的各種真真假假的信息和情報形成反差,以至於藝術家長時間地處於一種強烈的分裂情緒中無法抽離。這種感受最終化作畫布上無數筆觸,讓人無處下眼,無從觀看。
林鈺玘的影像作品《真相的筆畫》描繪了一個荒誕的邏輯。幾個碎片式的情景,幾個病態的人,口中吐出的筆畫將構成“真相”。而“真相”是要像病毒一樣迅速傳播,才能保持全貌。當真相不再作為一個客觀存在隨時擺放在那裡,而必須靠每個人像接力一般去傳送時,“真相”似乎有了與疾病一樣的某種特性。
劉可的裝置作品《武漢人》是一種非常直接有效的表達。作品源於疫情爆發,藝術家在國外意外逗留期間,直面感受到外界對於“武漢人”的複雜情緒及目光。當病毒的概念由抽象的能指文字符號變成泛泛的所指對象,從而牽連至所有中國人時,這本身就存在着非常嚴重的邏輯偏差。而當這種錯誤邏輯變得越來越主流時,那些被迫牽連的無辜者的心理疼痛會慢慢變成軀體上的表現,一如沉重的烙鐵對身體造成的傷害,無法消除。
單元四:繁花
策展人:吳方洲(澳門)
藝術家:丸仔(香港)、鹿米夕ヰ(澳門)、李少莊(澳門)、黃立言(北京/廣州)、
華金 · 法蘭科(澳門)
疫情面前人人平等,疫情還在繼續,世界也沒有停擺,中美角力成為常態,香港社會震盪不停,現實前景變幻莫測。
澳門是福地,疫情一直是受控的,除了無法離澳外出,對藝術家生活沒有太大衝擊。繁華過後皆雲煙,當沒有了遊客,澳門仿佛又回到了昔日的寧靜和舒坦。
一場疫情,澳門人同樣體會到生命無常的道理。快樂的、不確定的、無序的、抑鬱的、死亡的……當你親眼目睹了盛極而衰的事物後,當你也仿佛經歷了一場社會跌宕起伏後,你會明白人生嗎?
三位澳門藝術家:李少莊的錄影《歲月尚未靜好……》;Joaquim Franco的抽象繪畫《I WISH YOU … LOVE …》《LOOK DOWN得話》;鹿米夕ヰ的觀念作品《打地攤》都是對時光倒流倒流般現實的擔憂和對未知將來的美好願望。丸仔原本在廣州忙舞團演出,一月回港後所有工作都被取消,之後去泰國以及參加行為藝術,結果隔離了兩次。其實作為香港人他很無奈,還好藝術家喜歡即場繪畫:在山崗、在飛機、在小島、在旅館、在行為現場、在家、在銅鑼灣等。這批《沒料到的就這樣畫畫畫》的現場作畫,記錄了他近期的生活經歷。黃立言生長於雷州半島,現生活於北京,專於架上繪畫實踐,近年常以手機鏡頭記錄日常碎片,通過編輯來強化某一刻的感知,形成獨有的表現風格,是對生存境遇的不斷反思。
世事不會一成不變,繁花似錦,都可能因一夜驟雨而樹斷花落,無常的人生看似絕望,不過,在落花前的一瞬間,卻是最璀燦耀眼,這就是生命。花開花落,生生不息,等到春暖之際,繁華三千只要為等待花開的那一天。
(後疫情展 ·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