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交流攸關國運
中日關係可追溯到秦代。《史記——秦始皇本紀》載秦始皇二十八年嬴政派徐福率童男女數千入海求仙。徐福尋不到神仙,歸來編出神話,嬴政不疑,再派徐福出海。徐福自忖此次回去斷無生理,便“止王不來”。大陸移民帶去了先進的農耕文明,促日本進入彌生時代。徐福在日本影響很大,被尊為“司農耕神”和“司藥神”按時祭祀,甚至有人說他即首位天皇——神武天皇。日本各地有不少徐福墓,如同楊貴妃墓有數十座,那自然是附會。六六三年“白江口之戰”後,日本更服膺中華文化:六九四年模仿唐長安建都城藤原京;七○一年制定以唐律為藍本的大寶律令;七世紀初至九世紀末派遣隋使、遣唐使十餘次;八世紀開始,中日間佛教交流越發頻繁。
隨歷史發展,中日兩國都面臨西方文化衝擊。一五八七年豐臣秀吉下令禁教,驅逐傳教士。鎖國是江戶時代的外交政策,一六三三年首頒鎖國令,直至一八五三年七月八日美國海軍軍官彼利(Matthew Calbraith Perry)叩關的“黑船事件”發生。一八五四年彼利強迫幕府簽《日美和親條約》,歸國途中在那霸停泊並與琉球締結《琉美修好條約》。這直接催生出一八八五年福澤諭吉的“脫亞論”。
明清禁教,令兩朝錯失中西文化交流的良機。嘉靖三十一年,耶穌會傳教士方濟各 · 沙勿略抵上川島,卻不被允准登陸,終死島上。“黑船事件”發生前十一年的道光廿二年,魏源已在《海國圖志》提出“師夷長技以制夷”。口號七字,內涵極豐:首先承認夷是師;其次要放下身段,以夷為師;最終目的是制夷,而非為夷所制。光緒十九年鄭觀應更出版《盛世危言》。“盛世”,是讓肉食者聽着舒坦的門面話;“危言”才是當頭棒喝: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刻!時代巨輪若按魏、鄭設定的航線行駛,大清歷史或是另一番模樣。然大清命運偏在此刻操在慈禧手上,她對政敵毫不手軟,顧命八大臣、戊戌六君子、同光宣三帝,或死或囚或形同虛設;她仿佛唐吉訶德竟同時向八國宣戰,失敗后,出賣拳民,斬殺大臣,溺死珍妃,囚禁弱帝,自己鼠竄西安,子民任人荼毒,留下足令其遺臭千古的名言:量中華之物力,結與國之歡心!
一八八六年是日本的明治維新,它極大地成功了。此成功,後因發動侵略戰爭而止步,而傾覆。一八九七年是中國的戊戌變法,它徹底地失敗了。此失敗,令中國置之死地而後生,而崛起。一個國家由什麼樣的舵手掌控方向,方能避險前行,從來關係極大。不幸中之萬幸,二十世紀的中國,先有以孫文為代表的民主主義者,以推翻帝制為職志,完成歷史使命;後有中國共產黨率領全國人民推翻三座大山,實施“一帶一路”建設,開始實現兩個一百年中國夢的新征程,以更博大的胸懷擁抱世界。
周 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