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可記

突然想起去年在飛機上看過的一部電影Marie Antoinette。香港片商從英文名稱翻譯過來的名字是《瑪麗皇后》，亦即是法國國王路易十六的皇后。我對法國歷史認識不多，只知道法國大革命期間，國王及皇后都是死在斷頭台上，所以暗地裡希望看一部電影，便可以輕鬆地掌握這段歷史。事情當然沒有我想得那麼美。

電影足足有一百二十三分鐘，放在飛機上播放，大概是沒有想到有乘客會把電影看完的。其中一個原因是它沒有太多起伏。我在機上通常無法睡覺，所以一趟長途機，可以一連看三、四部電影。《瑪麗皇后》的角度很獨特，它花了較大篇幅描述瑪麗皇后如何從一位天真的奧地利公主蛻變成一個奢侈的法國皇后的過程。當然，瑪麗皇后和國王路易十六之間的感情脈絡亦是電影的重點。他們從十四及十五歲開始便被這段政治婚姻綁在一起，一直無法過正常婚姻生活。差不多過了七、八年後，他們才真正適應婚姻生活。根據歷史記載，問題好像是出於國王身上，皇后長年過着孤獨的法國宮廷生活，於是慢慢沉醉於奢華和糜爛中。這是電影的一種解讀。

然而電影原來是有出處的，它是基於Antonia Fraser寫的歷史傳記Marie Antoinette: The Journey改編而成的。電影最後的鏡頭是皇宮外有大批民眾聚集，大有兵臨城下的味道，只見瑪麗皇后望出窗外，一片火光紅紅。電影就這樣完結了。當時覺得被騙了，但也沒有想太多，很快便看另一部電影去了。只是這陣子偶然看到一些關於路易十六的資料，我才想起這部電影來。

據說，路易十六有寫日記的習慣。一七八九年七月十四日當巴黎市民攻佔了巴士底監獄那天，亦即是一般認定為法國大革命爆發的一天，國王的日記卻耐人尋味地寫着“無事可記”。

區仲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