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的租客
二○二○年,疫情在世界各地無情蔓延,徬徨無助的我們顯得不過爾爾。平日車水馬龍的大馬路,熙來攘往的小街道,一切都變得冷冷清清。旅遊區以往絡繹不絕的遊客在大三巴牌坊前,如今只見一群白鴿咕嘰咕嘰地叫着,彷彿回歸二十年前的平淡恬靜。
處於新型冠狀病毒的陰霾之下,各國採取隔離措施,能源及運輸等活動隨之停擺。可幸,猝不及防的疫情竟然讓我們的地球得以喘息,碳排放水準更減至金融危機以來的最低水準。清新的空氣霎時隨手可得,污濁的河水轉瞬清澈見底,長年在南半球的臭氧層破洞漸漸縮小,沛雨甘霖滋潤原本異常乾旱的土地。在我們待在家中的日子裏,世界各地或許只有在一切迫於無奈停止時,我們才在日復一日的迷濛中清醒過來,仔細留意平日漠不關心的事情。
逆來順受的地球一直以來飽受着人類對自然環境的貪婪,或許“全球大流行”是給人類發起的一個嚴苛忠告,讓我們正視迫在眉睫的問題。美國新聞記者艾倫·韋斯曼著作《沒有我們的世界》,提及到人類消失後留下了一筆燙手的遺產——曾經造成無可拯救的污染及破壞,地球也無法恢復像以前一樣。然而,在停止工業活動的半年間,可見一些白熱化的危機漸漸得以好轉。哪怕只是一丁點的改變,也比沒有任何改變來得更理想。
沒有人類的世界,地球還會在這兒;沒有地球的世界,人類卻不復存在。也許曾經的家鄉會喘一口氣,因久違的寧靜而覺得慶幸;又或者他會感到孤寂,會懷念我們的所有。長期沉溺於地球的包容之中,我們漸漸遺忘了以租客的身份借宿,更在這片土地上肆意妄為。地球是我們家園的主人,而人類僅是這片沃土的租客而已。
黃凱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