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已是從前

有沒有發覺，近期微信裡朋友的交流顯得有點不知說甚麼好？就連各個群組裡的激辯也有偃旗息鼓的跡象？疫情初期那些一句話就能挑起“戰爭”的話題，疫情進展、中美關係、方方日記、諸如此類，如今似乎已事不關己？

當初有多大的激情，如今就有多大的冷漠。原來，當我們與外界隔離的時候，支撑我們堅持下去的，除了食物，還有情緒。當疫情緩和、當生活回復正常軌跡、當工作的壓力大增，那些突如其來亂入人生的短暫記憶，其實經常被我們壓到記憶的最底層，甚或選擇暫時忘記。

於是，在被迫朝夕相對的日子裡，我們似乎親密無間，連對方的呼吸頻率、白頭髮的增加、身上肥肉的多少，都明瞭如指掌。一旦回復正常軌道，我們又變得如同兩個陌生人似的，連周末一起食餐飯，也都要急急逃離的模樣。其實，衡量人與人之間親密的程度可以有多少種方法？一句說話？一餐飯？一段距離？泰戈爾有句詩：“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有時，也真的只是一句話的距離而已。

如期而至的夏日，帶來了熟悉的氣息；不期而至的驟雨，打亂了日常的步調；在混亂中啓動的一年，正在緩慢地追趕正常的速度。一場疫情過後，生活或許再也回不到從前，一如今夏的空氣裡沒有了濃烈的花香配合。很多深遠的影響，或許要在若干年之後，我們才能看得清晰，但有些改變，已經在當下刻下了真切的印記。

變故，像一面鏡子，會在人們最無防備的時候，映照出世界最真實的樣子。太陽仍將如常升起，變幻原是生活的永恆。我們總是一邊經歷，一邊反思；一邊適應，一邊反抗。從前已是從前，我們只能安慰自己，未來將會更好。

花 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