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給我的愛將永恆

並非捷克作曲家德沃夏克的《母親教我的歌》：“……如今我教我的孩子們，唱這首難忘的歌曲，我的辛酸的眼淚，滴滴流在我這憔悴的臉上。”也並非蘇聯人普·麥博羅達作曲、阿 · 馬雷什柯作詞的《我親愛的母親》：“……無論我去到哪裡，最難忘母親慈祥的笑容，最難忘母親關懷的一雙眼睛……”而為加拿大女高音絲蓮 · 迪安 (Celine Dion) 唱給她母親的《再見（最悲痛的言語）》——《Goodbye's （Thesaddest word）》。跟《母親教我的歌》、《我親愛的母親》相比，由RobertJohn“Mutt Lange”創作的《再見》，無疑是一首尚未有較長歷史熏習的歌，卻因其歌詞與眾不同，又因絲蓮 · 迪安觸景生情的演唱，贏得了不少人之共鳴，甚至潸然淚下，尤其在今年母親節來臨的前後。

不過，我確信不同年齡、不同遭際的人，在耳聞《再見》時，會沉湎於不同程度的感受。

我個人，自然感同身受地頓悟到“媽媽，您給我生命，把我撫養大；媽媽，您給予的一切，就是承諾了畢生的愛”的深層意義的。二○二○年，是我失去親愛母親所過的第一個母親節。在喪母的慘痛遠未消退的此時此刻，聽着絲蓮 · 迪安的吟哦，我對念叨細膩的母親為了家庭為了孩子而含辛茹苦感觸尤深。當聽着“因為我知道，沒有其他人，能像母親愛自己的孩子那樣，而且受了那麼多的傷害”時，我就會憶起思維矜嚴的母親，在悽厲的歲月裡如何忍氣吞聲、忍辱負重。以上文字俗麗的歌詞無不盈滿對母親的理解、對母親的摯愛；以下文筆凝華的歌詞卻可能乃閱歷較為深湛的人才會產生強烈震動：“……我會無比傷心，我聽到您說再見，但您給我的愛將永恆……”《再見》之所以獨具一格，就是不僅寫了對母親的理解、對母親的摯愛，還毫不忌諱地預想有朝一日母親油盡燈枯時，心底頓然而生的孤獨感、擔驚受怕感。絲蓮·迪安最早唱《再見》時，才華過人的她可以自然地調整心態，但當其母親終於向她最後揮手，而絲蓮·迪安重唱《再見》，其演繹絕對有着更為不可抑止的沉痛與哀傷！

陳 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