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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05月10日
第C07版:澳門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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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立導演的木人巷

溫珍莉克服各種困難局限拍《冬寂》

《冬寂》由導演自資拍攝

溫珍莉的《冬 寂》獲“最佳短 片獎”

的士司機與乘客的相遇是故事主軸

溫珍莉:拍電影是個減法。

獨立電影小有小做

獨立導演的木人巷

文、圖:庭  婷


青年女導演溫珍莉畢業於香港中文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創意媒體專業,過往作品有探索夢想與現實的《泡影》、探討少數族裔身份認同的《再見李俊賢》,其作品《冬寂》(LONELY ENCOUNTER)於澳門國際影展暨頒獎典禮的“IFFAM創投會”的短片競賽單元中獲“最佳短片獎”。《冬寂》是溫珍莉的本科畢業作品,同時亦是其長片處女作。溫珍莉喜歡用影像去記錄人生,捕捉人性,窺探社會,自稱是一塊盛載着電影夢的浮萍。


源起現實中的偶遇

“冬至,一個象徵家庭團圓的日子。在冬至的晚上,家家戶戶回家團聚吃飯,但對於的士司機阿強和留學青年阿希來說,卻是一個孤寂的夜晚。”溫珍莉說。《冬寂》講述一年前經歷喪妻之痛的主角阿強,每天過着孤獨的生活,一直擺脫不了失去歸屬的空洞;另一方面,從小沒有家庭歸屬感,渴望出走的阿希,每天過着重覆而無聊的生活。在冬至當晚,阿強在冷清的街道找不到乘客,阿希在空盪盪的的士站找不到的士,不久,阿希上了阿強的的士,二人在此相遇,彷彿在海中快要淹死的人找着浮木,兩人既是對方浮木,同時也是快淹死的人。故事隨着兩人的相遇而開展。透過阿強與阿希,溫珍莉說:“每個人其實都是孤寂的,而人生都不過是不斷在尋找和失去歸屬感的過程。”《冬寂》的靈感緣於四年前的冬至晚上,溫珍莉坐的士時與司機有一場對話,她說:“他起初侃侃而談,直至告訴我他的老婆前幾天剛過身,頓時哽咽的聲線和畫面,至今仍令我印象難忘,故我以此作為畢業作品的創作藍本。”

大有大玩細有細玩

與很多獨立製作一樣,《冬寂》是溫珍莉自費的畢業作品,故最大的問題是資源和人手的不足。然而,即使她明白到其資源是如此緊絀,但溫珍莉卻本着“大有大玩,小有小玩”的心態來嘗試。她分享心得:“在前期籌備中,初時我盡量會把自己能夠做的都先做好,但我亦會同時報告給每個崗位的成員,就如雖然我是負責前期的製片,但我會告知製片朋友有關勘景和的士租借的進度,並順道徵詢其專業意見。另外,我亦會定時告知副導朋友有關各個部門的進度,告知攝影朋友有關器材(尤其的士車架拍攝)等等。另外,我在拍攝期間找了各方的助攝或燈助朋友,故此每個人參與的時間和進度皆不盡相同。然而,這卻衍生了製作團隊在現場拍攝時欠缺默契和溝通而影響拍攝效率的問題,如拍攝當天所需的器材其實不用那麽多,但助攝朋友因沒有查清器材清單而不小心搬運了所有的器材。”雖然如此,經過頭兩天的經驗總結後,整個團隊都漸漸開始找到默契。溫珍莉亦意識到有時在交代工作和進度時,寧可交代得詳盡一點,也不要因害怕太長氣或以為別人已經知道而沒有交代,以免在拍攝現場造成了一些失誤。

限制多多將錯就錯

《冬寂》的製作有着時間和金錢預算的限制,現場拍攝時便難免會有影響,這也是本地創作人經常遇到的問題。溫珍莉摸索出方法應對:“拍攝過程中,會即時刪減拍攝鏡頭或每一個鏡頭最多只可拍兩至三次,甚至只有一take的機會。就如第三個拍攝日(第一日車戲),由於我們事前準備不算充足,加上的士租借時間有限,故我們第一日車戲的拍攝日要緊接前一整日的屋景拍攝,於是大家都沒有充足的休息便要拍攝車戲,這使第一次拍攝車戲的我們當天的表現和臨場反應皆欠奉。與此同時,當時我的確感受到整個團隊疲倦和緊張的氣氛隨時間的流逝而增加。直到凌晨通頂拍攝時,演員亦受到我們的氛圍影響,尤其飾演司機的演員,而當時我卻跟他說,盡他自己最大的能力演便可,因故事中的士司機的情緒是哀傷和頽廢的,即使他當下有多疲憊也符合劇情。最後慶幸他有車戲拍攝經驗,不至於大大影響其演技。”

吸收了這一天的經驗,在隨後數天拍攝車戲結束後的每一晚,溫珍莉決定把當天的stock footages(毛片)剪成一個十分簡陋的rough cut(初版),從而看看有沒有接shot或連戲上的問題。然後再把原有的shot list(分鏡表)重新整理得更詳細,並畫好storyboard(分鏡圖),跟拍攝團隊總結經驗,以及在拍攝前詳細講述一次當天要拍攝的鏡頭內容和順序。於是,之後的拍攝也變得更有效率和順暢,氣氛也變得更為輕鬆和歡樂。

拍電影就是個減法

身為導演,溫珍莉滿腦子都是這個故事的影像和聲音,但有多少真的可以把它實踐出來,實踐到的,又有多少是跟原本想像的一樣?這是她經常會思考的問題,儘管如此,即使去到真實場景後發現與自己想像的不同,溫珍莉卻漸漸意識到這其實可以是一個意外的收穫:“例如在主角阿強的家(上水屋),我本身幻想的是好像《你那邊幾點》開場的一鏡到底去交代第一場,但由於那間屋的大小和設計使我們不能這樣拍,但我卻發現那間屋的一扇窗很有意境,而且那間屋的客廳夠大,可以劃分兩個區域,於是我改用了track shot去交代這兩個區域,代表實與虛,阿強的真實和內心世界;又例如上環碼頭信德中心的便利店,那裏真實的的士站長時間都有很多的士,然而當我們到那裏勘景後,我卻發現便利店的另外一邊的上落客區很冷清,沒有很多的士,於是我們把這一邊假裝成的士站,並運用整個環境的空間,使阿希的場面調度更為豐富。”

《冬寂》在創作中遇上重重困難,但溫珍莉並沒有退縮,反而在有限的資金、人力資源與時間中,把作品做到最好。最終在去年的“IFFAM創投會”中獲獎。她說:“一套電影的拍攝可能是一個不斷打折的過程,假設劇本是十成,拍攝後可能只有七成,剪接後可能只剩下五至六成,更明白到此次幫助我拍攝的人都是抽出他們自己的時間義務幫手,並跟我一起通宵達旦。因此,即使我知道我所擁有的資源未必足夠,但我都希望盡可能把每件事都做得最好,因為,我不想辜負所有人的心血。”


2020-05-10 文、圖:庭 婷 1 1 澳门日报 content_44390.html 1 獨立導演的木人巷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