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等你回家
年輕時,聽着、唱着蘇聯的阿 · 伽里契作詞、瓦 · 索洛維約夫 · 謝多伊作曲的《共青團員之歌》,我總為之感泣,尤其聽到、唱到“再見吧,媽媽!别難過,莫悲傷,祝福我們一路平安吧”時;聽着、唱着列 · 奥沙寧作詞、阿 · 諾維柯夫作曲的《道路》的“松林背後升起朝陽,母親等待兒女在那台階上”時也如此。我感同身受於即將走上戰場,或已經在戰場上的戰士,對親愛母親的牽掛;其實,乃兒女與其母親的相互牽掛。
那是戰爭時期的牽掛,那是人之常情的牽掛。而在和平時期呢?即使並非親人,即使只是友人,也會有類似的牽掛。我們都吟誦過初唐四傑之王勃之《送杜少府之任蜀川》,雖說“無為在歧路,兒女共沾巾”。但其間,不是也有好友依依惜別的情感在嗎?
而在和平時期的非常階段,友人之間、尤其親人之間,在分別時的內心吐露,就不像《送杜少府之任蜀川》那麼平和含蓄了。
上海復旦大學附屬中山醫院重症醫學科副主任鍾鳴,從接到任務到出發武漢,只有一個小時。臨動身前,其女兒給他深深一抱,接着說:“爸爸,我們等你回家。”這是女兒對奔赴另一種戰場的父親的牽掛,這當然更是人之常情的牽掛。疾病肆虐當頭,中國當會有太多的鍾鳴,中國當會有太多的像鍾鳴女兒那樣的女兒!
從來敬重那些救死扶傷的醫務工作者,因為他們所拯救的不只是一個人的靈魂,而是一個人的生命。一個人靈魂的塑造,是長期的,其目的是為了塑造一個更完美的生命。但一個人的生命,卻只有一次,由此可見,生命對於一個人來說,是多麼的可貴!更重要的是:一個人的生命,不只是屬於自己的;像鍾鳴的生命,就不只是屬於他的女兒,還屬於在這個人世間生存着的許許多多的人。你說,為了他人的生命,而不顧自己的一切的醫務工作者,是多麼的偉大!在此備歷危難的時刻,我們難道不應該對那些德操高尚的醫務工作者致以敬意和謝意,並殷殷叮嚀他們在拯救患者的同時,時刻注意保護自己嗎?
作為普通的人,盡量減輕醫務工作者的負擔,就是聽從政府和專家的指示,獨善其身、關愛其身。粹然學者如鍾南山院士,苦口婆心地強調的“早隔離”,我以為並非只對患者而言,雖屬傳統做法,歷史證明行之有效。當如是也!發病率就能減少到最低限度,大地陰霾消散、雲高風清就能指日可待!當大地再沒有一個生靈在受苦時,我們才可能說已得到些許慰安了。
羅維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