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臣之家

一八五一年在威尼斯費尼切劇院，首演意大利歌劇作曲家威爾第的《弄臣》（又名《利戈萊托》）之後，威爾第的地位從此難以撼動。我卻遲至二○○七年，才在澳門第廿一屆國際音樂節，欣賞《弄臣》的現場演出。幸運嗎？幸運。不幸運嗎？也不幸運！因為，距離其首演，已消失了一百五十六年。然而，有一點堪可欣慰，那是我終於有朝一日，到了《弄臣》的發生地，意大利北部古城曼托瓦(Mantova)，並且在曼托瓦禮拜“弄臣之家”。

那天，還未進城，便見到一座美麗的橋和橋下美麗的湖，以及過了橋便見到的美麗建築，可惜都未能拍照，因為在車上。過橋轉右走不多遠，車子就不能進城了，我們於是步行。一進舊城，便見到索爾德羅廣場，我就迫不及待端起相機，對着一個特別的房舍拍照。剛一拍完，人家就告訴我，那就是“弄臣之家” ！嘩！這還了得？馬上衝過去！一進門，便見一條通到接待處的廊道，廊道右邊就是立着弄臣雕像的小庭園。這位被侮辱被迫害的弄臣，如今每天仍然像丑角那樣在迎接四面八方的來客，並向四面八方的來客訴說自己的不幸與傷悲！你聽：“我每天都必須強顏歡笑，不能用眼淚解除憂愁和煩惱。”你聽：“諸位老爺，請你們可憐我吧！快把心愛的女兒還給我吧，你們並不付任何的代價，她是我整個世界，快還給我吧！”但小庭園不見弄臣親愛的女兒吉爾達的雕像。天真無邪、沒帶眼識人的吉爾達更可憐，她竟然代替風流的曼托瓦公爵去死！難道她心裡只有公爵，而沒有父親嗎？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在接待處裡，兩位彬彬有禮的女子，微笑地與我們這些中國人交流。接待處有《弄臣》的演出海報等豐富資料。左邊有樓梯，但上不去；右邊有幾個房間，但多陳列現代畫。

曼托瓦三面被史皮利歐雷湖、梅佐湖、因菲利奧雷湖環繞。但在曼托瓦，我始終不知道，弄臣計劃買通剌客斯帕拉富奇萊，殺死公爵後用麻袋裝着，原來想扔下去的是哪一個湖？當然，最後麻袋裝着的是吉爾達，幕落前是弄臣暈倒在女兒的屍體上。

陳 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