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雖難，願你學會堅強

——評《不可能的可能》

“我太難了”，是都市人希望釋放壓力時脫口而出的句式。人本質上跟單細胞生物草履蟲一樣，是趨利避害的生物。當我們面對人生中的不順，自然而然地順着常規思維逃避困難，繞過不可能的事情。當我們面對不可能時，自動自覺地“繳械投降”。但是，有這樣的一個女孩，當她面對苦難，她依舊堅強。她勇敢地把“不”字去掉，讓一切都有可能。即使人生道路充滿荊棘，在她的堅持下，也可能變為處處花開。

澳門本土紀錄片《不可能的可能》，記錄了一個患上了脊髓性肌肉萎縮症（SMA

）的女孩嘉麗面對自己的輪椅人生沒有因此心灰意冷，反而積極地生活，努力實現自我價值的故事。影片主要以嘉麗為第一人稱敘述，以其生活為拍攝線索，再結合她身邊的人對她的評價，展現了嘉麗的堅強、樂觀、勇敢的豐滿形象。建基於真實故事、反映真實情感，注定了該片能給人內心的震顫。觀眾在一個健全人的視角下，赤裸裸地觀看着一個殘疾人如何生活，如何笑對人生。我們能感覺到臉頰像被人搧了般火辣辣的痛，同時又能被主角堅強的笑容所感動。

該片取材於真真切切的生活片段，看似零碎，其實是創作者對多角度的選擇並予以重大的展現。該片之所以動人，離不開導演別出心裁的藝術手段。片頭以嘉麗過去的照片作引，從娓娓道來的旁述中，使觀眾能對嘉麗有初步的認識。接着，就從嘉麗剛起床的生活鏡頭開始，將觀眾帶入片中。她雲淡風輕地講着十三歲的手術經歷，彷彿那些傷痕是無關痛癢的。但看到她手術前後的X光片，看到冰冷的鋼釘被釘入血肉之軀、釘進骨髓裡，用“痛入骨髓”來形容她的苦痛，再適合不過。她的波瀾不驚，是對過去的如釋重負，是對未來的從容篤定。

導演運用流暢的剪輯，層層推進故事的展開，不斷完善嘉麗的人物形象。長鏡頭是影視藝術中視覺審美的重要表現手法，在《不可能的可能中》中，最讓我潸然淚下的是嘉麗在學校圖書館從輪椅上慢慢站起來把書本放在書架的長鏡頭。一般的書架，對於一個正常的成年人來說，只要稍稍踮腳便能輕而易舉地取或放書。但是對於一個脊椎變形、靠輪椅輔助的女孩來說，卻困難重重。在緩慢的三十六秒長鏡頭裡，沒有旁白，也沒有台詞，只是安靜地拍攝着嘉麗想要站起身來的過程。畫面配合着抒情的背景音樂，如海邊的浪，帶着感動和心酸，向觀眾席捲而來。嘉麗在座椅上磨擦、盤旋，努力地撐起身子，借用外力勉強地站了起來。即使如此，鏡頭外的我們仍能清晰地看見她直不起的腰板，彷彿輕輕一推她就會狠狠地摔在地上。她身子的力量是那麼薄弱，連站起來都要不停地借助外力。

但是畫面一轉，是嘉麗在大學攻讀社工系，立志幫人。她還做兼職、積極參加課餘活動、當學生事務辦公室的助手和話劇的口述影像員等等，生活非常充實、精彩。這麼一看，奮發向上的她散發出的力量又是強大的。最後，伴着高中同學、韓語老師對嘉麗的正面評價，嘉麗滿足地說：“其實我覺得我也可以做到一般人做到的事呀。”是的，嘉麗和一般人又有甚麼不一樣呢？撇開身體的限制，她跟所有人一樣對未來滿懷希望，奮力地在社會中實現自己的價值，細心地尋找着生活中的美好。當上天強加於她以“不可能”為由的束縛，使她體會困苦，但她選擇安然、堅強地活着，把不可能變為可能。

《不可能的可能》讓觀眾體味輪椅人士的辛酸，讓觀眾感悟人性的堅韌。觀畢此片，在未來的人生裡，今後的生活中，我們會記得嘉麗的故事，記得她用切身經歷演繹不幸當前依然安好活着的大智慧。再遇不順時，別憂心。人生雖難，願你學會堅強，活出自我。

（戀愛 · 電影館“看見澳門”單元，本月21、22、28及29日免費播放該片，觀眾可於電影館官網www.cinematheq

ue-passion.mo或放映當日現場領取門票。）

煒 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