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馬里斯·楊頌斯談起

二月四日，遠在澳洲的好友給我發來拉脫維亞指揮家馬里斯 · 楊頌斯執棒約翰 · 施特勞斯《春之聲圓舞曲》的視頻。欣賞其心思飛逸、詩意永存的表演之後，覺得他無愧於曾經先後受教過穆拉夫斯基和卡拉揚。令人痛惜的是，因急性心力衰竭不治，楊頌斯不幸過早地於去年十一月三十日離開人世。

二○二○年一月一日的維也納新年音樂會，負大任者為拉脫維亞指揮家安德里斯·尼爾森斯，其曾師從馬里斯·楊頌斯。諸君不會忘記，馬里斯 · 楊頌斯的父親阿維德 · 楊松斯，也是一位著名指揮家。從阿維德 · 楊松斯到馬里斯 · 楊頌斯再到安德里斯 · 尼爾森斯，你說是否一脈相承？

從前，談西洋古典音樂的作曲家、指揮家、演奏家、歌唱家，多“言必稱德奧”；如今，卻連波羅的海之蕞爾小國拉脫維亞，也早已有大師級的音樂家影響全球樂壇了。其實，如果沒有曠日持久的歷史浸淫、沒有日漸加深的聽眾根基，拉脫維亞哪能出現上述大師？而且，拉脫維亞又豈止上述大師？

澳門之音樂愛好者有福！例如在二○一三年第二十七屆國際音樂節，主事者就眼光獨到地邀來值得恭頌的拉脫維亞國家歌劇院樂團、合唱團，拉脫維亞電台合唱團，甚而至於拉脫維亞國家芭蕾舞團。正是他們，直直落落地讓我們心醉目眩地觀看了華格納獨幕歌劇《萊茵的黃金》、威爾弟四幕歌劇《阿伊達》，還有世界三大安魂曲之一的、威爾弟的《安魂曲》。以常情論，你說拉脫維亞音樂家是不是為我們慷慨地送來音樂盛宴？但那年月的有些音樂愛好者，還不知道拉脫維亞在世界的哪個角落；更不會相信那個叫拉脫維亞的國家也會有那麼多傑出音樂家。明乎此，我們當要記住，不能以“大國”或“小國”來判斷一個國家對世界作出的貢獻；也不能以“著名”或“名不見經傳”來衡量一個人的真正價值。事實無情面可言！很多音樂家的崛起，往往不在人們的意料之內，而在意料之外。

陳 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