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李光羲

聽說抒情男高音歌唱家李光羲在今年“春晚”登台，有點難以想像，趕快趁重播時求證，事實果真如此！一九二九年生於天津，現已九十高齡的李光羲，與一眾中青年歌唱家或歌手，高歌《親愛的祖國》。我很欣慰地看到眾星拱月般的李光羲，仍然踏着平穩腳步，仍然精神矍鑠地，與全中國人民見面。

我從沒欣賞過李光羲的現場演出，但他的長相、他的聲音，卻早已為我所銘記。一九五九年，中央實驗歌劇院演出蘇聯阿塞拜疆加盟共和國的喜歌劇《貨郎與小姐》（加吉別科夫作曲），男主角阿斯克爾，就由從來沒有正式學過音樂和戲劇表演，卻才智不凡、天賦過人的李光羲擔任。而我，直到上世紀六十年代中期，才找到李光羲演唱《阿斯克爾的賣布歌》錄音，沒想到一瞬間就被李光羲飽含情愫的演唱所吸引。“文化大革命”結束後的一九七九年，我僥倖購得中國唱片廠出版，題為《飲酒歌》的外國歌劇選曲33 1/3的密紋唱片，裡邊就有李光羲獨唱的《阿斯克爾的賣布歌》，和其與女高音羅忻祖二重唱《阿斯克爾和古麗喬赫拉》；還有一九五七年實況錄音、李光羲與女高音張權二重唱威爾弟歌劇《茶花女》中的《飲酒歌》和一九六二年錄音、李光羲獨唱柴可夫斯基歌劇《歐根·奧涅金》中的《連斯基的詠歎調》。往事不應遺忘：新中國向公眾介紹的第一部西洋歌劇《茶花女》，男主角阿爾弗萊德·阿芒，就由李光羲飾演。

記得嗎？一九六四年十月，大型音樂舞蹈史詩《東方紅》公諸同好。其“抗日烽火”那場，有一首筆墨凝重、悲情瀰漫的名曲《松花江上》，獨唱者就是李光羲！那是我第一次通過電影，目睹李光羲的舞台形象，距今已是五十五年了。屈指一算，那當兒的李光羲，風華正茂，才三十五歲。

一位業餘愛好者出身的歌唱家，一位從不爭頭牌、從不心高氣傲的歌唱家，如今卻自然而然地在“春晚”亮相。即便他的嗓音理所當然地大不如前，但聽眾的鼓掌，卻有着對他牽念無窮的意義！了不起！李光羲，願你藝術之樹常青！

陳 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