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由善惡守護千年的城

“橋之兩旁共有石神五十四枚，如石將軍之狀，甚巨而獰，五門皆相似。橋之闌皆石為之，鑿為蛇形，蛇皆九頭。五十四神皆以手拔蛇，有不容其走逸之勢。”

——元 · 周達觀《

臘風土記》

上回提及善神和阿修羅相約攪動乳海，求取長生不死甘露。以那伽作攪繩，攪動千年，阿修羅獲甘露卻想獨吞，為保眾神，毗濕奴出手阻止，施展千古絶招美人計，把乳海浪花化成舞姿婀娜的阿帕莎拉仙女，把阿修羅迷得神魂顛倒，全然忘卻已到手的甘露，善神們趁機取回甘露飲下。

在一眾阿修羅中，唯羅睺保持清醒，眼看善神們快將飲光甘露，立馬化身善神混在隊伍裏，企圖偷飲甘露，可惜被日神和月神發現，兩神向毗濕奴告狀。於是，當羅睺飲下第一口甘露尚未嚥下時，便被毗濕奴一刀砍下頭，因長生甘露已在羅睺喉嚨，故他的頭生而身死。長生的羅睺頭知道是日神和月神“篤背脊”，自此千百年來一直追殺日月，一旦追上了，張口便咬，可惜他有頭無身，不論吞下日或月，不消一會，日或月都會自他的頸部滾出來，這便是日蝕和月蝕的來源。

吳哥城除東、南、西、北四道城門，東北面還有一道勝利門，五道門各有其用，如東門乃運送屍體出城，北門供和尚行走，而保存至今的南門則供平民通行。

周達觀筆下的“橋之兩旁共有石神五十四枚”，便是守城門外護城河上橋頭的善神和阿修羅。“五十四神皆以手拔蛇，有不容其走逸之勢”，就是這場驚天地泣鬼神的攪動乳海。

遊暹粒，每天自南門而過，比人還高的五十四尊善神和阿修羅手扯那伽分蹲城門兩側。千年來，怒目而視的阿修羅和面容祥和的善神默默看着吳哥興衰，湮沒於密林復又重現人間，見證歲月滄桑。

（帶一本書去吳哥 · 十一）

程 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