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華的牛扒

我在這裡偶爾會寫到朋友細華，讀者或許還記得他是個很喜歡吃肉的男孩。除夕前後細華找過我幾次，但我都因為工作太忙碌而未能與他見面。最近終於在連續幾天加班後的一個晩上，抓緊了機會，跟他吃飯。

我提議到他最喜歡的舊式茶餐廳吃鐵板牛扒，這種“西餐”價格較相宜，且環境不會拘束，最適合無肉不歡的細華大快朵頤。

我們一坐下，他就二話不說點了鐵板酥皮牛扒。那塊牛扒比手掌要大，厚度約一吋多，上面鋪了一塊酥皮。鐵板燒得熱辣辣，細華淋上蘑菇汁的時候，瞬間煙霧騰騰。吃鐵板牛扒，不會講究牛扒會否燒得太熟，但必須要聽到醬汁淋上去時的滋滋響，看醬汁咕嚕咕嚕的沸騰才夠過癮。

細華首先吃了牛扒周圍的配菜，然後才隆重地拿起刀叉，切下一塊肉送進口中。他那樣滿足的表情，我已好久沒有在其他人身上看到了。我就喜歡細華這一點，容易知足，懂得從複雜的生活中尋找簡單的快樂。他坦言已好久沒有這樣放肆吃肉。他現在的工作待遇不錯，但是工時比較長，下班後都是隨便吃吃，然後便回家倒頭大睡。

不消一會兒，細華已把牛扒吃完。見等候座位的客人漸多，我們便埋單，到街上散步去。

每次與細華見面，他的話都不多，但總會跟我分享一些生活點滴，內容似乎平淡，不過細心的話，也能聽得出當中包含了不少努力和掙扎。認識細華已近十年，那時候他還是個大學生。雖然他在我眼中永遠是個長不大的小伙子，但回想起來，現在他成熟了、沉穩了，已經不再是純粹只管吃肉的男子。但至少，牛扒還可以讓他快樂。

木 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