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年自語

去年一月，我曾在〈轉角運〉一文中，提及中國在“九”字年頭中，有些波折。二○一九年，行轉角運的中國經歷中美貿易戰、香港社會波折後，以為可以平安步入鼠年。但到年尾，不知是天有玄機還是有不測之風雲，中國不幸出現武漢肺炎病毒肆虐。

世事無常，危機總是不期而至。我年初一值班時，聽到一班同事都說“身體健康”的祝福語，有別於往年“恭喜發財”和“升職加薪”之言。有一同事談起這次武漢肺炎病毒時，還不無感慨地說，相對於生命，相對於身體健康，發財升職已不太重要。

踏入鼠年，我除了更感覺到世事無常外，還感覺歲月腳步邁得太快，有點跟不上了，只得扮作盡人事知天命的“灑

脫”，對成敗得失不太在乎。但我面對威脅到生命的病毒危機，真還有點煩躁焦慮，徬徨不安，甚至有些無所適從。我再一次感到，人面對生死二字，什麼都是閒事。

以前，我渴望過年，因為喜歡過年的興高采烈。但今天，我覺得新年亦不過是平常一天，並沒有多少“新”意。以往，嗜睡似乎是我的專利，我無論到哪裡、到哪時，一旦累了都可以美美睡上幾小時。但近幾年，我失眠、易醒似乎成了常態，好不容易才睡着，不到幾分鐘又醒了。以前，我不明白別人失眠的因由，譏笑別人想得太多才失眠；今天，當我嘗到無緣無故失眠、易醒滋味時，才明白“白天不懂夜的黑”的真正含義。

值得慶幸的是，我或者有點佛系，又或者心態漸“老”，對一些事情沒有太多新鮮感，對一些無關痛癢的事不再謹小慎微。古人說人到無求品自高，我說是人到無求自從容。一旦人不再受名韁利鎖，生活起來有點隨意，待人接物更有點看起來粗魯的真情。

（二之一）

清水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