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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01月12日
第C05版:新園地
澳門虛擬圖書館

(衆藝館)二十年,一場疾病史

二十年,一場疾病史

今年,毫無懸念地看的第一齣戲是許國權(大鳥)的獨腳戲。第一次看他演戲是九二年的《男兒當自強》,也個人solo撐足半齣戲,不管劇場還是日常生活他都充滿個人魅力,又或者說是表演性,這種特質在一些群戲如《完蛋的BUG》或電影《見光》中便顯得不適。於是對我來說,solo的大鳥既是形式也是內容。

大鳥這部《肥C大隻》是部個人自述式的獨腳戲,甚至你看成Talk Show也無不可,更重要的是他以側臥睡眠為序,以帶呼吸器平躺為終,好容易讓人想到這是一次預演的告別式。一場朋友竟然“唔早啲單聲”,在場不知有幾多人像我一時不適,心裡一沉。

其實以看戲心態視之,《肥C大隻》不少可觀之處,是澳門個人口述史劇場中,表現最自然而節制的一齣。將個人疾病史與回歸二十年交錯敘述,個人與社會之間的對話不是借題發揮,而是從個人經驗中重奪“紀念”的方式。二十年到底是什麼?不是“我們”的什麼,而是“我”個人的什麼。那些私下聽過他說的黑色笑話,在劇中重組成既獨家也屬於澳門人的“病史”,似曾相識,愈想治癒,愈無力愈好笑。重要的是這個懷舊的說故事人,沒有將當年說得過分偉大,過去不但難忘也是一連串未完的想像,光明正大的缺失和遺憾竟也偷渡了一手憂鬱、一手陽光,告訴我們,不但需要掌握個人的敘事權,也要掌握自己的情懷,而不說也是一種權力……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紀念”常常變成等同於“喜慶”,近年甚至一再看到人說︰“祝你端午節快樂!”這個節慶過盛的時代,每到五年、十年、二十年,不管那個紀念的事物本質是什麼,還得先“慶”一下。《肥C大隻》輕描淡寫,將集體的“紀念”轉向個人的“記念”,“記念”比較可以由自己掌握,除了“慶祝”,還可能是一場疾病史、一個未說完的故事、一句未敢開口的真說話。

踱 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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