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聖戰
——談《少年阿默》
極端恐怖主義持續蔓延,戰爭不斷,成為影人創作的重要靈感,荷里活電影當然大搞官能刺激與英雄主義,來到比利時的戴丹兄弟,究竟拍成怎樣?《少年阿默》沒有戰爭,只有一個少年的內心交纏,格局從大轉小,更具韻味與涵意。
戴丹兄弟已經成為當今影壇的大師,幾乎憑片皆獲大獎。本片勇獲今屆康城影展最佳導演,再度展現深厚的導演功力,這功力並非表現在大場面大氣魄,一切還原基本步,平實影像,剔除煽情戲劇,表現得冷靜沉思。
本片中的阿默是穆斯林少年,受到極端宗教感染,性格大變,一開始用刀企圖殺死老師,開始了他心中的“聖戰”。劇本沒有把重點放在其步向冷血的過程,而是進入少年感化院後的經歷。戴丹兄弟今次處理得去蕪存菁,像把鏡頭放在主角身邊,捕捉他在感化院中飼食牛隻,一切自然,也像似“改過自身”。很簡單的過程,卻拍得暗湧處處,磨利牙刷等行徑,似是進行大報仇。
阿默身在感化院,仿似囚在籠裡的戰俘,靜待自由機會。壓軸是他出去後,為了信念而進行“聖戰”,然而這場“聖戰”只有單對單,他一人去殺另一人,猶如一個人的“聖戰”。因此,影片以小見大,從個人象徵至國家,因宗教不同而瓦解親情,同時批判現今的恐怖主義蠶食年輕一代;最後阿默意外墮地受重傷,幾乎動彈不得,一句“媽媽”重拾親情,放下宗教信念。生死、信念與親情之間的關係,就在這結局充分表現,充滿血肉人性。
戴丹兄弟今次拍“宗教戰爭片”完全超越了常見模式,貫徹過往刻劃人物內心的特點,拍出成長戲般模樣。這成長實際偏激躁進,但戲劇效果回到自然恬淡,整體亦拍來得心應手,鏡頭樸實精煉,長鏡頭的運用仿如讓觀眾置身現場,對話戲幾乎兩、三個鏡頭完成,卻戲味盎然。
導演的掌鏡美學越來越返璞歸真,連開閘趕牛的場面也一鏡直落,效果好看得令人着迷,配合小格局小人物的劇情,簡簡單單的已經表現大師風範。
lhaio@yahoo.com.hk
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