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 · 地獄

——《山羊》觀後感

初 心

其實第四季有很多值得觀看的戲劇演出，使人應接不暇，筆者也沒有時間靜下心來回想及整理，然而有些劇無論有沒有時間，看完當下，就會很想把所知所感與人分享，那是一種形容不了的矛盾感受，想寫又懶，但又放不下。猶如男主角第一眼看到Syliva，那種解釋不了但又內心激動的感覺，那種觸動無關道德，就只是覺得應該要這樣。當然如果是男主角的情況就比較恐怖，畢竟他愛上了一隻山羊，又或人類稱呼其為畜生，而恐怖之處在於他認為對方也愛自己，動物並不像人類有智慧，牠們的世界可能更單純，喜歡可以是因為被給予食物或只因散發不討厭的氣息，但人類又如何斷定牠想跟人做愛？所以女主角有一段問話是令筆者印象最深刻的，她問是不是牠把屁股對着男主角求愛，她問男主角怎麼知道牠也想跟他做愛。這真是一個好問題，真實地顯露人性自私的一面，就因為男主角認為是這樣，但動物不能表達自己所思所想，就如同有時看到一些報道，那些對幼童或手無寸鐵女性出手的強姦犯，他們經常說的話就是他覺得對方向自己示好，他覺得是對方色誘自己，都是自我認為自我覺得，便把所有事情推得一乾二淨，但他怎麼就知道對方有同樣想法？這是一個對於生物來說值得探討的問題，也因為是觀看演出，比看文本更具震撼力，說到這不得不歸功於整個團隊。

舞台初看是一間現代風格的大廳，但當第一場完結，四方形的舞台慢慢下沉，配合男主角把秘密說出口，有種像本來美好平順的家庭開始慢慢跌入深谷的感覺。之後女主角製造的碎片預示這個家庭的崩壞，同時舞台下沉後中間夾層的面具又帶出另一層“他人即地獄”的意思，同時後方／右方那個可以若隱若現的砂窗，加之最後一場Ross目睹父子熱吻，側舞台一下子打斜下墜，跟內心一起震撼。斜着的側舞台除了有種艱難行走的感覺，也有壓垮Ross最很一根稻草之感，加上恰到好處的燈光音效，令演員演出更出彩，着實令人驚艷。同時有兩個視覺的觀眾席，兩個方向看的感受都不一樣，如此心思，真的很值得入場一看，甚至不只看一次。

總的來說，演出是好的，也帶出跟看文本時沒有思考到的方向，看文本會着重道德人性去思考，但看演出就會想到他人的看法的確很影響自身。在現在這個無私隱可言的社會，何謂道德已經不是自我能判斷，均受身邊大眾影響。就像男主角問：是否不被人所知所見，就沒有問題了？愛是很自我的東西，但兩個人相愛就不單單是兩個人的事，無論是否出軌，只要組建家庭，都同時牽涉至少兩個原生家庭，而原生家庭又影響着這個新組建的家庭。人生在世，本就不是一個人的事，出軌也一樣，但是否不被人知不被人見、因為沒受到律法沒受到世人批判，就代表一切可行？這也是更深層面的問題，同時是一個難解的問題。在現在追求自由平等的社會，愛情似乎不經意的大於一切，筆者也聽過不少準退休人士說一句找到真愛就要跟一無所知的原配離婚，有些甚至說要過真正自由的生活。在現在離婚容易的社會，這風氣會否形成一個新道德觀念？反思過後，其實挺令人心寒的，人們想法開始不同，同時傳統的道德觀價值觀在變化，不能說扭曲，因為社會在發展總是會更進一步，但這種觀念又能否令社會變得更好。這又會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不知導演在導這個劇時，有沒有更多不同的想法想讓觀眾領悟，真的好想知道。

最後，不能不說的是演前導賞，營造氣氛及簡介了這個劇想表達的，很好地使知道或不知道的人都凝聚心神，同時為此劇定下一個基調，使人不自覺更投入去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