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報應説循環
執筆時感覺到天氣有點涼,無疑是大自然告訴我:時序已進入寒冬。記得那名句:“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正如有聯云:“月月月圓逢月半;年年年尾接年頭。”來回往復,此之謂循環。
《小窗幽紀》也説“循環”:“倚勢而凌人者,勢敗而人凌;恃財而侮人者,財散而人侮,循環之道。我爭者,人必爭,雖極力爭之,未心得;我讓者,人必讓,雖極力讓之,未必失。”這段文字不難理解,旨在勸善。俗語説:“我敬人一尺,人敬我一丈。”這是“讓”之美德。相反,就是欺凌:恃勢凌人,恃財侮人,結下這惡果,最後還是自己去承受。坊間的《增廣賢文》説:“人惡人怕天不怕;人善人欺天不欺。善惡到頭終有報,只爭來早與來遲。”這番話不過是阿Q式的自我安慰,不如《小窗》的實在。實在之處在於恃勢者於失勢之後,恃財者於財散後始得到報應。所謂“富貴輪流轉,終須一代完”。循環之道也。
《史記 · 高祖本紀》,最後一段是太史公語,也説“循環”。“太史公曰:夏之政忠,忠之敝,小人以野,故殷人承之以敬。敬之敝,小人以鬼,故周人承之以文。文之敝,小人以僿,故救僿莫若忠。三王之道若循環,終而復始。”據鄭玄解釋:忠,質厚也;野,少禮節也:鬼,多威儀,如事鬼神。而僿,是尊卑之差。徐廣謂:僿,一作薄,是本互不同也。太史公這段話是説:夏朝的政制奉行忠厚,而忠厚的弊端是令百姓粗野缺乏禮節,所以殷朝承續夏政而奉行恭敬。恭敬的弊端是使百姓講究文飾而情薄不誠信,因此要解救這弊端,莫若奉行忠厚。三王治國之道是循環往復的。
任何的一種體制都有其優點和缺點。執政者應衡量其輕重而作出取捨。從夏而殷,由忠厚而轉為恭敬,而由恭敬回到忠厚,就是循環。當然,在這循環的過程中吸取經驗而臻於至善。
冬春軒
